悄悄過冬,熱鬧迎春

冬天,這格子與後院都冷冷清清。

雨水多,日照少,氣溫寒,人瑟縮著發懶,其實是有心無力,乾脆無為而治。多數植物看不出動靜,掉光葉後的雞蛋花進入冬眠,無聲無息;樹蘭還是開始種下的模樣,只是少了黃色小花;百香果沒花沒果,木瓜有花無果,更別提那幾株一直裝自閉的茉莉。十一月播種的一些蔬菜,如高麗菜、青江菜、茼蒿、千寶菜、白蘿蔔(好彩頭),除了千寶菜有少少的收成,其他不是長不大,就是長一點點大即被青蟲啃食得只剩花梗。還有更慘的呢,那原本茂盛的九層塔、甜羅勒在這又濕又冷的冬日陣亡大半,剩下一根枯枝;天使花的莖部長了白色霉狀物,整株凋萎;夜丁香開完花後被黑蚜蟲攻佔;茴香葉子變黃後也軟塌了,就連生命力強的到手香,都黃了葉,停止生長,而好不容易孵出種子長出葉的櫻桃,也在這個冬日安息。

被青蟲啃蝕後的白蘿蔔


然而,天無絕人之路,寂靜的園子還是有些驚喜。第一次栽種全軍覆沒後倖存的唯一一顆芥蘭,如今還是一枝獨秀,在寒風著搖曳著白色小花,結出綠色果莢,她的子子孫孫是我的希望。屬於夏天的朝顏,偶爾會開出一兩朵花,鼓舞士氣。茄子也很爭氣,結了兩條茄給我們加菜。胡蘿蔔長得最好,昨天收成了,雖然比不上市場販售的個子,卻是又香又甜又脆。此外,不能不提的是滿地小花:黃鵪菜和紫花酢漿草,有她們的點綴,冬日不至於蒼白。

白色芥蘭花是小園子裡最引人注目的明星。


立春之後,後面人家的櫻花開了,陣陣香氣撲鼻而來,似乎也喚醒了這片小園。桑樹落盡繁華後重新出發,花葉同時開放。而那些被蟲咬得不成菜形的青江菜、茼蒿,居然結了小花苞。青花菜也結了花球,只不過三株青花菜只有一顆稍成樣,其餘兩棵皆逃不過蟲蝕,然而他們的姿態似乎是在犧牲自己成全同伴開花結果。長得不好的菠菜沒有成為盤中飧,得以開花繁殖下一代,這不正是無用之大用嗎? 我也因此學會分辨菠菜有公花母花。

然後一些本來打算放棄的盆子裡,突然多了綠意,如山茼蒿、白晶菊、巴西里,還有起死回生的小蕃茄、牛蕃茄;就連一向低調害羞的含笑花也突然多了好多花苞。生平第一次覺得「春天來了!」如此明顯,對於「順時」也有了更深的體會。

行筆至此,想起一首流行歌的歌詞,就是在這小園子裡的心情描繪了呀。
生命它給你一些 不給一些    這些那些 自己才是考驗
你在念著天邊那座花園    我願笑對眼前的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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